阴暗晦朔,夜已深,病房里的冷气冷得有些刺骨,病床上摊着一个孤寂的灵魂。呆滞地躺着,彻夜未眠。从头到脚,身上链接着好几个医学仪器,床上的挪动都变得有些不方便。
病床旁边,为了照顾我而在医院留宿的爸爸经已熟睡。四周寂静无声,隐约听见秒针跳动的滴答声,偶尔心里会跟着默数。时不时闭上眼,单纯地奢望再张开眼时时间会流逝得更快,殊不知那是另一种绝望。虽然有些荒唐,但我却希望定时来打针给药检查的护士能快些进来,至少那几分钟的病房可以暂时脱离冷清。
轻轻地隔着衣物摸着肚皮,忧虑着里边是什么状况。顾虑着伤口的位置,伤口的长度,伤口的血肉模糊。身上仍然感觉到无比的疼痛,就算是最强的麻醉剂似乎也压制不了那接近10分的疼痛。好几次,咬紧牙关,屏息忍住疼痛。
疼痛的纠缠,让我如何也无法进入梦乡。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,身心灵上的凌虐折腾,精神及身体已经接近崩溃。好几次侥幸地小睡过去,但却不知为何睡梦中时脚会经常抽蓄,忽然用力地踹了一下。夸张的举动扯到了刚肚皮上还未愈合的手术伤口,也随着被刺痛惊醒。醒过来时,总是伴着无助的呻吟,疼痛久久不肯离去。
清楚地记得,我曾经持续8天不眠不休,默默地看着时钟,从深夜至凌晨,从凌晨至早晨。记得,我曾经7天滴水不沾,不能进食。记得,我每隔6小时要打两支针压制疼痛,对于针孔的威胁已经麻木。记得,我曾经在床上落泪,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感触,只知道那是8年来的一滴泪。记得,第一次看见爸妈为我而哭泣的脸,揪心的疼。
那样的夜晚,如烙印般深刻。曾经让我消极、沮丧、绝望、痛苦、想放弃的炼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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